- “啧。” 霁月咂了下嘴,毫不客气地嘲笑,“阿符,你这酒量…退步得越来越厉害了!霍闲要看见你这副样子,还得埋汰你。” 我懒得理她的揶揄,挣扎着想坐起来,可浑身骨头都在抗议。 王徽音如同鬼魅般无声地出现在门口,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是清粥小菜和热气腾腾的豆浆。 “师父,霁月阿姨,吃早饭了。” “谢了,徽音宝贝!” 霁月笑嘻嘻地接过粥,又冲我扬扬下巴,“赶紧的,垫垫肚子。你不说今天约了不染吗?” 想到那天商丘忧心忡忡的话,我强打起精神,在霁月和王徽音的‘协助’下,把自己从地板上挪起来。 我简单洗漱,换上了一身同样偏肃静的深灰色麻衣。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,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,脸色也白得没什么血色,像是大病了一场。 早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。 霁月倒是胃口不错,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,时不时跟王徽音聊两句西南那边的趣事。 王徽音对她的崇拜那是‘蹭蹭’的涨。 女孩子在青春期会有很多个女性偶像,她也会不自主的强迫自己,按照偶像的样子去发展。 我也是听她俩聊天,才知道昨晚是王徽音帮我们俩收拾的残局。 她那小身子骨太单薄,扛不动我们,所以我俩只能睡在了地上。 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我问。 霁月咽下最后一口粥,抽出纸巾擦了擦嘴,“我暂时不走了。” “不走了?那怎么行? 那边局势还不稳,你现在回来不是时候。” “不着急。 龚北替我看着呢,出不了大乱子。 眼下十七不在,霍闲也不在,你身边就徽音得多没意思? 正好你去哪儿,我还能给你当司机! 你总不能指着徽音给你开车吧?” 王徽音笑笑,眼观鼻鼻观心。 我知道她只是想多陪陪我,心里微暖,颔首道:“你心里有数就行,别耽误正事。” 宿醉的头疼,在和霁月絮絮叨叨的闲话中,稍微缓解了些。 “你有时间查查猝摩留下的资料,我得到消息,邓宁和李茉莉背后还有同一股势力。 我想对方和猝摩那边应该也有合作,亦或者说李茉莉和邓宁都是因为那个人,才联系上的猝摩。” 霁月瞬间拧眉,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“还有这事?那这人可藏的太隐蔽了!” “嗯,很多乱子都表明和对方有关系。” “邓宁和李茉莉…找到了吗?” “邓宁不着急,王盼在她身边,找她容易。 李茉莉目前还没找到。” 霁月一头雾水,询问道:“王盼是谁来着?我怎么听着耳熟,却有点想不起来了。” “当年办过的一个子母煞,她生前智力有些问题,后来又要被她父亲给她配阴昏那个。 我帮过她几次,她一直想跟着我。 那时候邓宁刚立了黑堂,之前就一直想收服她们母子,正好就安排她过去了。 之前有人提醒我,邓宁那边有动作,就是她来给我传的话。” 霁月对我竖起大拇指,啧啧道:“你厉害。” 没一会儿,温伯谦进来了,叽叽喳喳道:“姊妹们,咱门口来了好多豪车,你们要不要出去看看?” 我们互相看了眼,全部起身往外走。 只见大门外站了很多人,也确实被清一色锃光瓦亮的顶级豪车停的堵住了路。 像一场小型的车展。 引得周围邻居和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侧目,窃窃私语。 “嗬!阵仗不小啊!” 霁月挑了挑眉,眼里闪过一丝玩味,“这是哪路神仙,大清早堵咱门口来了?” 车上走出来的人,让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中式风格衣服的中年男人。 他黑白相间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面容保养得宜,但眼神深处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疲惫。 正是白剑锋。 八大家之一的白家。 他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,神情严肃的随从,手里都捧着大大小小,包装极其精美的礼盒。 而几乎同时,另一拨人也从旁边一辆低调的奔驰商务车上下来。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得体职业套装,气质干练的年轻女人。 她身后的人,则拎着几个印着知名滋补品牌logo的礼袋。 “符师傅!” 白剑锋看到我,眼睛一亮,立刻快步迎了上来,脸上堆起无比热情,甚至有些谦卑的笑容。 他身后的随从也齐刷刷地鞠躬。 “符姑娘,您好。” 那位职业装女性也微笑着上前,态度恭敬却不失分寸,“我是齐瑜的助理,林薇。 夫人说您最近需要调养,特意让我送些温补的药材和食材过来,希望您能好好养养身体。” 她示意身后的人,将礼袋送上。 东西不算特别贵重,但胜在贴心实用,上好的血燕、野生虫草、阿胶糕…一看就是花了心思。 应该是知道我之前小产,才特意准备的。 “替我谢谢齐姨,有心了。” 我点点头,示意徽音接下。 林薇完成任务,又礼貌地寒暄了两句,便带着人干脆利落地离开了,全程没有多看白剑锋那边一眼。 白剑锋脸上的笑容,在林薇离开后,似乎更加僵硬了几分。 “白先生您这是…?” “不知能否找符师傅讨杯茶水喝?” 我看向街边看热闹的人群,大门口也的确不是谈话的地方。 “白先生,里面请。” 白剑锋和他带来的人堆满了屋子,他来带许多名贵的礼品,我虽叫不上名字,但霁月那兴奋的眼神告诉我,这些东西价值连城。 白剑锋挥了挥手,示意他身后的随从退到远处等候。 转眼间,会客厅内只有我、霁月和他。 白剑锋的目光在霁月身上飞快地扫过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。 显然,新任蛊王的名头,他也有所耳闻。 霁月却像没看见他一样,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的茶台旁,懒洋洋地坐下,拿起茶具开始慢悠悠地烧水,动作随意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,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。 白剑锋的目光,最终落回我身上。 他努力挺直了背脊,但那刻意维持的姿态,反而透出一种外强中干的虚弱。 -